一辈子会说话，忽然无话可说 | 吗哪
文/阿浅
图/Lili
今天，我看完《奇葩说》第五季最后一场比赛。
据说这个节目汇集了全中国最会说话的人——就算这是夸口吧，他们真有夸口的资本。
看着一帮人唇枪舌剑、战火纷飞，我不禁想起圣经里面，也有一位很会说话的人，他的名字叫约伯。
他德高望重，常说智慧的话教导人。放在今天的辩论节目中，他绝对是导师级别的。
但他情感最充沛、最引人深思的话，是在受苦之中。那时他钱财散尽、儿女离世、浑身生疮，往日荣光如飞而去。他坐在炉灰里，拿瓦片刮身体。
三个朋友来安慰他，陪他坐了七天七夜。后来他们辩论起来。约伯坚称自己无罪，三个朋友却认为：如果你无罪，怎么会受苦？他们话语激烈，论据丰富，洋洋洒洒。
最后，三个朋友不敌约伯，张口结舌。约伯赢得胜利，但痛苦并没有因此减少。
在旋风中，神向约伯显现，发表了一篇震撼的演讲，竟让约伯哑口无言。约伯说：「我是卑贱的！我用什么回答你呢？只好用手捂口。我说了一次，再不回答；说了两次，就不再说。」又说：「我从前风闻有你，现在亲眼看见你。因此我厌恶自己（「自己」或作「我的言语」），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。」
曾经能言善辩、气势如虹的约伯，竟在神面前捂住口，甚至厌恶、懊悔自己的言语，怎么回事呢？
我注意到，「我从前风闻有你，现在亲眼看见你」这句话，英文NIV版的翻译是「My ears had heard of you but now my eyes have seen you」（我的耳朵曾经听说你，但现在我的眼睛已经看见你）。这里提到两种器官：耳朵和眼睛。从前，耳朵是约伯认识神的主要器官，他通过听和说——通过语言——来认识神。现在，他开始使用眼睛；他跳出语言的限制，开始亲眼看见——亲身经历——神的同在。
深深沉浸在神的同在中，一辈子会说话的他，忽然无话可说了。他看见，自己雄辩的语言，在神面前是何等贫瘠、浅薄，不能描述神荣光的万分之一。
12月，微读圣经有两篇文章介绍「祷读法」（Lectio Divina），或称「圣言诵祷」（圣诞节，重拾1700年传统的「圣言诵祷」）。这是将读圣经和祷告深度结合起来的一种属灵操练，包括四个部分：
诵读（Lectio）
思考（Meditatio）
祷告（Oratio）
默想（Contemplatio）
其中，「默想」也可翻译为「默观」。我更喜欢这个翻译，因为让人想到约伯的「亲眼看见你」。经过以语言为媒介的诵读、思考、祷告，如同火箭一级一级上升，到「默观」时脱离了语言限制，沉浸于对神「无言的爱」。这与约伯的经历多么相似。
这周，我读《以赛亚书》，63章6-8节写到：
我们都像不洁净的人，
所有的义都像污秽的衣服。
我们都像叶子渐渐枯干，
我们的罪孽好像风把我们吹去。
并且无人求告你的名，无人奋力抓住你；
原来你掩面不顾我们，
使我们因罪孽消化。
耶和华啊！现在你仍是我们的父！
我们是泥，你是窑匠。
我们都是你手的工作。
初读这段话，我感到「无人奋力抓住你」特别扎心。我有没有奋力抓住神呢？很多时候并没有。我相信神牵着我，甚至抱着我，这种平安稳妥却成了懒散的借口。我太容易三心二意，因为一点诱惑，就把神放在一边。
我又想到：首先是神「奋力抓住」我！我穿着污秽的衣服，我的罪像风——龙卷风——把我吹去。是我的神、我的父、我的创造者，把我紧紧地抓住，使我虽然软弱、却不至于灰飞烟灭。
想到这里，我仿佛看见天父的手、主耶稣的手，将我紧紧地抓住。外面虽然狂风暴雨，但我坐在他们的掌心，何等温暖、平安、有力量。我不知道说什么，只想在这里坐得再久一点；想奋力伸出手，与神伸过来的手紧紧相握。
语言确实能提供很多乐趣、灵感，并且解决一些问题，但语言有边界。在边界上，我仍可以往前迈一步，遇见超越语言的神。
那时我无话可说，不是因为空虚贫乏，而是因为他的丰盛远过于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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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祷时刻
夜间我的心渴想你，我里面的灵切切寻求你，因为你的审判临到大地的时候，世上的居民就会学习到什么是公义了。
以赛亚书26:9 新译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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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浅出生于1989年，是吉吉的丈夫，泡泡的爸爸，微读圣经公众号的编辑。很高兴认识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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